平山无墨

瀛洲不见雪。

【花雪】这枝白玫瑰很好看。

#荻花题叶x玲珑雪霏。

#民国向,有ooc。

#有点时间了,一起发一下。瘫.jpg

      民国秋月,细雨飘摇,绵绵地织开一张纱,笼起半座岛城。

     一滴滴雨水不断地汇聚、滴落,汇聚、滴落,打湿了屋檐下半干的纸张,叫纸上未干的墨洇得更加厉害。

     一切都很安静。昏暗的情调,朦胧的雨色,交叠起来,汇向一个同样的傍晚。

      “先生,荻花题叶先生!”稚嫩的童声打破了这片静,小姑娘藕白的小手俏生生地指着前边,“您的纸要飞啦!”

      荻花题叶从回忆里醒神,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,不慌不忙地捡起掉在廊外的泥土上的手抄纸。

     “哎唷,脏光了!”

      荻花题叶没有理会啧啧感叹的小姑娘,只扶了扶眼镜,仔细地铺平沾了湿泥的纸张。

      小姑娘提着袄裙,自以为静悄悄地凑近了来,又眯起眼看向纸上的字,艰难地认出几个。她刚要抬头抱怨,一下子脸上染上极大的雀跃来——“堂姐!!”

      来人正是玲珑雪霏,道府大老爷家的大小姐。她穿着一身洋装,撑着小花伞,提着裙角走近了师生二人。

    “我来接她。”玲珑雪霏在廊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,伞向前倾,一只手向小姑娘招了招。

    小姑娘很快就跑过去,依偎在漂亮堂姐身边。

    堂姐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驻足,反而落到了那湿漉漉的黄纸上。她顿了顿,也不笑,只柔着声客套:“给你添麻烦了,昊辰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才没有添麻烦呢!我可乖了。”小姑娘努了努嘴。

     荻花题叶抬起头,指腹按过脆弱的纸,狭长的眼含上一点零星的笑:“您客气了。小姐很聪明。”他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,垂眉掠过洋装上的丛丛月季,摘下眼镜擦拭。他本来还想借着小姑娘的功课与大小姐多说两句,但是今天是这么一个泥泞、潮湿的雨天。算了,他想,不急于一时。

    “回去的路上请小心。”荻花题叶没有起身,他告了个罪,目送着堂姐妹一步步离去。

    先前的黄纸被他一张张摊开,四角都压上了石块。普通的、核桃大的石头,与暗黄的纸张一样平平无奇,反衬得画在上面的玫瑰愈发明亮。玫瑰是用白色的炭笔状的线条勾勒的,泛着银白的珠光。荻花题叶垂着眼,指尖顺着白玫瑰的枝叶游走。

    黄昏下的白,相似的雨。

    是怎么样的一个雨天?被黄昏涂抹成暗色,再被一袭雪白照亮。天色那么淡,又那么沉,好像一动就会搅浑一片泥泞。而她踏过地上的青石,也不惊动起任何一点水色的波纹。

    是应约的她,是邀约的他。

    一柄油纸伞被撑起,一柄油纸伞被闭合。

    紧接着,一枝连根尖都含着水气的单瓣玫瑰,从浅灰色的棉麻袖口中像变戏法儿一般被取出。执着玫瑰的人,他那双细长的眼里是含了一点自己深知的存在着的怯意的。怯意又怎么该有?他攥紧了手,悄声深吸了一口气:

    “雪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看。”

    他几乎是惊喜的,为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,几乎要雀跃起来。但他无疑是沉得住气的,他向来隐忍。只是这一瞬,这位贫寒出身的大学生隐忍得过分了,嘴也笨拙起来。该说什么呢?该怎么说呢?明明策划过好几次,明明构思过好几次,他的脑子里只剩下空白的一片,最后只是伸手将玫瑰交至她的手上。

    玲珑雪霏自始至终地含着一点微笑,笑意掠在眼中,掩盖在毛呢帽上垂下的网纱之下。她轻轻嗅了一口玫瑰,唇角也噙上一点愉悦:“很漂亮。”

    荻花题叶轻轻呼出一口气,戴上了眼镜。他捡起那张藏着玫瑰的黄纸,吹了一口气,将纸压在心口的位置上。他往后仰,躺倒在廊下。

    “是啊,这枝白玫瑰很好看。”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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